【補氣】張忠謀與佐賀阿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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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喜歡看到那些「好人家」的子女，活得天真，灑脫，輕盈。我覺得那是人性美好的本貌──就是那種你期待自己子女也要擁有的個性。
直到看到身邊許多一生順遂的人──家境富裕，建中北一女，台大長春藤名校──在職場人生的某個環節變動中，竟跨不過去，成了生命中的死結而消沈不已，才讓我思索命與運的關聯。
二○○一年，《壹週刊》創刊不久，黎智英請幾位同事到陽明山的別墅用餐。那時大約剛作完孫道存的封面故事，席間有人說：台灣的富二代企業家都很糟！
黎智英聞言沈思了一下說：那倒不會，就他接觸過的台灣富二代而言，大部分都教養良好，具有國際觀，算是很優秀的。
「如果說他們和我有什麼不同，就是他們耐挫性太差，往往一跌倒就爬不起來了；」黎智英笑說，「而我這種從小混街頭長大的人，是打不死的。」
會想起這件事，是張忠謀最近說：武漢肺炎疫情對經濟的衝擊很大，也會改變很多人的生活方式，尤其是中產階級以上的人。
很多從事文字工作的朋友心有所感，其實這是誤會一場，我們這些窮文人，頂多是知識型的受薪階級。張忠謀說的是那些舉債為資的中小型創業者，他們的人生可能不是減分或歸零，而是背負巨大的「負數」。
但無論如何，這次的「運」勢將考驗絕大多數人的「命」──我們將各自如何回應挫敗的叩問，無論是職業的困迫，財產的損失，抑或親人的傷亡。
張忠謀以自己為例說：當年的戰爭毀了他父親的事業，卻也造就他後來創立台積電的機運，「每個改變的好壞還難以斷定」。
是的，命運不可言說，但我們需要勇氣熬過去。
「窮有兩種，窮得消沉和窮得開朗。」佐賀阿嬤說，「我們家是開朗的，而且和最近才變窮的人不一樣，不要擔心，要有自信，因為我們家祖先可是世世代代都窮的喔。」
有點心靈雞湯，但我想，這時候「補氣」和「補血」一樣重要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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